四羊方尊
四羊方尊是商代晚期青銅禮器,祭祀用品。也是排名第三的十大國寶之一,1938年出土于湖南寧鄉(xiāng)縣黃材鎮(zhèn)月山鋪轉(zhuǎn)耳侖的山腰上,也就是我們現(xiàn)在所在的地方,現(xiàn)收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。
1938年4月的一個上午,湖南省寧鄉(xiāng)縣黃材鎮(zhèn)的轉(zhuǎn)耳侖山上(后來屬炭河里遺址公園),姜景舒、姜景橋、姜喜橋兄弟三人正在半山腰墾荒栽種紅薯。忽然鋤下“當”的一聲金屬碰撞聲,引起了他們的注意。一件碩大的金屬器物出現(xiàn)在姜景舒三兄弟眼前。他們不知道這個墨綠色、帶有4只卷角羊頭的東西為何物,猜想肯定是個寶貝。
如獲珍寶的三兄弟,不停地打量著這件寶貝,并用工具敲敲打打,不小心竟將器物的口沿敲掉了手掌心大小的一塊碎片。姜景舒把它抱回家后,用老式的桿稱稱了重量,大約64市斤,雖然并不清楚這件寶貝到底有何價值,但不凡的外形和如黑漆般的色澤,讓姜景舒以為挖到了“烏金”,倍加珍惜。
姜景舒挖到寶貝的消息很快在鎮(zhèn)上傳開了,由于長沙歷來就是青銅文物出土的寶地,文物販子在鄉(xiāng)村往往布有很多眼線,因此黃材鎮(zhèn)萬利山貨號的老板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,他當即開出了四百大洋的價錢要購買這件后來被稱為“四羊方尊”的稀世珍寶。那時的姜景舒還只有17歲,生活在一個有10多口人的大家庭里,家里就靠爺爺做豆腐、父親做短工的微薄收入度日,聽說這件東西能賣個好價錢,也就只能忍痛割愛了,畢竟在當時能夠解決溫飽問題就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了。在經(jīng)過當?shù)乇iL、甲長和鄉(xiāng)紳的層層盤剝后,四百大洋最后到姜景舒手上就只剩下二百四十八塊了。
四羊方尊在被黃材鎮(zhèn)的古董商買進后,很快輾轉(zhuǎn)到了長沙縣靖港鎮(zhèn)某商號,一些心懷不軌的商人通過文物販賣的渠道秘密放出消息,打算密賣寶物,內(nèi)定起價二十萬大洋。
當時的長沙因文物盜掘走私現(xiàn)象嚴重,政府部門對出土文物走私現(xiàn)象的查處也十分嚴厲。四羊方尊出土的消息很快被長沙縣政府得知。為防止奸商貪利將國寶賣給外國人,長沙縣政府立即派警員前去查處此事,并將四羊方尊沒收,上交了湖南省政府。寶物充公之后,被放在了時任湖南省主席張治中的辦公室里,張治中雖然知道這是個寶物,但并不知道它有什么價值,竟把寶物作為筆筒放在幾案之上達3個月之久。
不久,日寇進逼長沙,四羊方尊被送到了湖南省銀行保管。1938年11月12日,延續(xù)兩天兩夜的大火,燒毀了長沙城近80%的建筑,史稱“文夕大火”。這把火不但燒掉了長沙城,也使四羊方尊在戰(zhàn)亂中遺失了 。
解放后,向來關心文物的周總理,于1952年親自責成文化部派人追查四羊方尊的下落,經(jīng)多方查詢,最后得知四羊方尊在隨湖南省銀行內(nèi)遷沅陵的途中,車隊遭到日機轟炸,運載四羊方尊的車輛不幸中彈,四羊方尊被炸成了20多塊,經(jīng)過將近一年的時間終于把破碎的四羊方尊修復了。
1954年,湖南省博物館成立,1956年省文管會將四羊方尊移交省博物館收藏,1959年國慶10周年時,四羊方尊調(diào)往中國博物館展出,以后就一直留藏在該館。
四羊方尊器身方形,方口,大沿,頸飾口沿外侈,每邊邊長為52.4厘米,其邊長幾乎接近器身58.3厘米的高度。長頸,高圈足。頸部高聳,四邊上裝飾有蕉葉紋、三角夔紋和獸面紋。肩、腹部與足部作為一體被巧妙地設計成四只卷角羊。肩部四角是四個卷角羊頭,羊頭與羊頸伸出于器外,羊身與羊腿附著于尊腹部及圈足上。整器花紋精麗,線條光潔剛勁。尊腹即為羊的前胸,羊腿則附于圈足上,承擔著尊體的重量。羊的前胸及頸背部飾鱗紋,兩側(cè)飾有美麗的長冠鳳紋,圈足上飾夔紋。
據(jù)考古學者分析,四羊方尊是用兩次分鑄技術鑄造的,即先將羊角與龍頭單個鑄好,然后將其分別配置在外范內(nèi),再進行整體澆鑄。整個器物用塊范法澆鑄,一氣呵成,巧奪天工,顯示了高超的鑄造水平。四羊方尊集線雕、浮雕、圓雕于一器,把平面紋飾與立體雕塑融會貫通,把器皿和動物形狀結(jié)合起來,恰到好處,以異常高超的鑄造工藝制成,這件器物被認為是傳統(tǒng)泥范法鑄制的巔峰之作。
四羊方尊以四羊、四龍相對的造型展示了酒禮器中的至尊氣象。羊成為青銅重器著力表現(xiàn)的對象,有其獨特的象征意義。先秦時期,人們對羊的個性有兩個歸納:善良知禮;外柔內(nèi)剛。羊“跪乳”的習性,被視為善良知禮,甚至被后世演繹為孝敬父母的典范;外柔內(nèi)剛也被引申出許多神圣的秉性,傳說的始祖皋陶敬羊,《詩經(jīng)·召南》中也有“文王之政,廉直,德如羔羊”的說法。羊最通俗或民間化的象征意義便是“吉祥”,至少從漢代開始,羊就與吉祥聯(lián)系在一起,漢代瓦當、銅鏡等銘刻中多見“宜侯王大吉羊(祥)”銘文,吉祥有時直接寫成“吉羊”。同時還包含了對羊等家畜養(yǎng)殖興旺的期盼,也可能萌芽了后世關于羊的種種觀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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